49年前的初冬时节,即将高中毕业的我,成了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,正如歌里所唱:“十八岁、十八岁,我参军到部队,红红的领章映着我开花的年岁,虽然没带上呀大学校徽,我为我的选择高呼万岁。”此生,我未曾有过拿到大学入学通知书的兴奋体验,但接到入伍通知书时,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光荣和幸福感。近半个世纪过去了,回想起当初的情景,我依然激情难抑。 来到军营,第一步落脚处,是战争年代曾威震江南的新四军老部队,大家习惯地称为二支队,直到现在,我们这批战友建的微信群,仍沿用“二支队”群名,足见这三个字在大家心中的位置。 自1972年年底入伍,我35年军旅生涯中,最初十个年头都是在二支队度过的。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,无怨无悔地留在了二支队。 二支队10年,我经历了很多大事件和大任务。比如1973年、1974年两次冬季长途野营拉练;1975年6月间,部队从华东某省向中原腹地战略移防;1977年和1978年,全团担负了湖北某军垦农场为时两年的生产任务;1979年年初,为应对可能执行的战斗任务,进行紧急扩编及临战训练。亲身经历大事件或担负大任务,让涉世不深的我,经受了锻炼考验,磨炼了意志品格,经历了成长中的喜悦和烦恼。 10年之中,我从连队士兵成长为电影放映员,又成为电影组长,之后转任连队副指导员、指导员。不同岗位不同角色,给我带来了不同的人生历练。 当战士,我感受了基层军事训练摸爬滚打的紧张艰苦,意志和作风得到了摔打磨砺;电影组当放映员,我为官兵带去珍贵的文化享受,丰富了大家的精神生活;当政工干部,我真切感受到了士兵兄弟的淳朴伟大,感受到战友情的纯洁与珍贵,读懂了指导员的丰富内涵和责任担当。尽管之后我曾在师和旅级单位任政委,我还是觉得指导员这一称谓最亲切、最接地气。40多年后一次战友联谊会上,已两鬓斑白的老战友一声声唤我“指导员”时,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,潸然泪下,激动不已。 1981年离开二支队之后,我又在军、师、旅、团等不同级别机关单位工作,由一线作战部队转至地方部队工作,还曾成为全军首批进藏挂职优秀师团干部,在雪域边关锻炼一年。2007年,我脱下穿了35年的戎装,转业至地方。多年的工作历练,也曾有过很多难忘之事。但我始终认为,二支队的经历,是我一生中最重要、最特殊的一段时光。我庆幸自己在人生观世界观形成的关键时期,有二支队这样风清气正的成长环境,更庆幸自己在前行道路上,遇到了一批诲人不倦、甘做人梯的前辈。 这些年随着军队编制体制调整改革,二支队连同它的番号,已成为历史,但老部队的传统和光荣永存,其精神和魂魄已融入我的血脉,在我心中化作永恒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