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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返乡，我总要多绕几里路从金堤上的一座老屋面前经过，也总要有意地仔细看老屋两眼——那熟悉的不足六尺高的土墙和排着红瓦的屋顶。老屋稳稳地站在金堤顶的北沿，面前有一条金堤小路——前不见头，后不见尾。金堤是豫北黄河的第二道堤防，从比金堤更高的建筑物上看，小路就像一条游动的银蛇，而老屋俨然一个驯蛇人。 我踩上老屋面前的小路总感到比走别处的路面舒坦，虽然它没有柏油路那样平滑，也没有大路那样宽阔。夏天，上苍降水而小路却能畅行无阻，根本不用担心泥泞、坑洼，路面被修整得像一头老牛的背脊，而拱起的弧度实际又比牛脊平缓得多，因此落雨能很快汇流而去，加上路基殷实，又不致成沟壑;冬季，瑞雪初歇，在小路上徒步也不会有半片“祥瑞”附着鞋底，它被打扫得干干净净，宛若天公没有在这条小路上撒下银白似的。更不用说风和日丽的阳春三月和天高气爽的金秋了。让没有走过这条小路的人看到它时，就像久熬不睡的旅人突然看到华丽的席梦思床那样欣慰、狂喜。当踏上它时，就像步入王宫的地毯，又似乎是迈进足球场的绿茵。光着脚丫在上面漫步，如临海边沙滩，如登高原大漠，根本感觉不到它还有坚硬的质地。 草木枯荣，花开花落。老屋面前的小路依然像以前一样静躺于金堤之上。每次返乡，我也一直享受这令人心醉的小路之行。风吹雨打，雪降霜临，老屋依然站在金堤顶北沿，平稳地站着，注视着过往行人的笑靥…… 屋主是两位鬓发如银的老年夫妇，自从退休后，小路上不知留下了他们多少脚印，淌下他们多少汗水。据附近村里人讲，他们已经在老屋居住了20年，为人民义务铺路、护路服务了20年! 走进老屋，赫然跃入眼帘的是一副楷书而成的“老牛原知夕阳短不用扬鞭自奋蹄”的对联，对联下面靠墙搁置了一张桌子，上面摆着马克思、恩格斯、毛泽东、习近平的著作。 夕阳下，我重踏金堤小路，复见老屋，更看到两位屋主默默无闻为人民服务的金子般的心!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