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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，有一个善人与恶人在一起争论。善人说：“世上还是行善好。”恶人说：“世上还是作恶好。”二人争的急了，大声吵起来，说咱二人光争论没人评理不行，不如到大路上截一个人问问，他说是行善好就是行善好，他说是作恶好就是作恶好。二人均同意。到大路上后，恶人又说：“今天问不能白问，需打一个重赌。”善人问：“打什么赌?”恶人说：“如果这个过路人说行善好，你就把我的双眼剜了，如果他说作恶好，我就把你的双眼剜了。你看如何?”善人心想，世上那会有人说作恶好呢，也就同意了恶人的条件。 一会儿，有一个人骑着驴过来了。恶人手提大刀往路中间一站，大喝一声：“站住，你说世上是行善好还是作恶好。”过路人吃了一惊，连忙站住，心想当然是行善好，可是见他手提大刀，凶神恶煞的样子，知他必不是行善之人，如果我说行善好，说不定他一刀敢把我杀了，不如说作恶好，他肯定不会杀我。于是，过路人说：“世上是作恶好哇，你看作恶人不干活却吃香的，喝辣的，穿光的，既不被人欺负，又不用为生计操劳，世上是作恶好。” 恶人听了大喜，洋洋得意地说：“怎么样，我说作恶好就是作恶好，你行善也落不着好，现在就把你的两只眼剜了，这回怨不着我啦。”善人是个正人君子，打赌输了，说话算数。恶人就把他的两只眼剜了。善人疼痛难忍，也无法回家，就出外以乞讨为生。 一日，善人走到一块高粱地，地中间有一棵大柳树，几搂粗，又高又大，枝叶十分茂密，方园半亩大小遮得严严实实。善人走得很累，靠着柳树睡着了。夜深人静，突然呜呜叫刮来一阵大风，不知是什么落在了大柳树上。响声惊醒了善人，只听树上有人说：“咱们都不是凡人，有些好事咱也不能去干，你可知道北边张家村张员外他女儿得的是啥病，请了多少人都看不好，其实那病好治。”另一位说：“我当然知道，他女儿是蜘蛛精缠身，那蜘蛛精就藏在他家坟地的一棵老棠梨树的树杆中，只要把那棵棠梨树用高粱秆围起来，点火一烧，员外女儿的病就好啦。员外说谁治好他女儿的病，许给斗金斗银，金银不要，还许下与他女儿成婚，此真乃好事啊。”另一位说：“你只知道员外女儿的病如何治，员外家还有宝呢，他家后花园内，从花园门住北走九步，地下有一口井，井口用石磨盖着，那井口的绿苔末就是宝药，熬成汤喝了专治眼病，没有眼珠子也会长出来，那是奇宝啊，可惜凡人不知用处。”二位在树上谈论多时后飞走了。 善人听了树上的谈话，心想那必是仙人为我指点，我何不前去试上一试。第二天善人走出了高粱地，遇人一问，果然有一个张家村，张家村果然有一个张员外，张员外果然有一个女儿病了，果然请了许多医生都治不好，现在已经命在旦夕了。善人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张员外的家，声称自己能治好员外女儿的病。众人见他是个瞎子，都不相信，也有好事的将此人转告了张员外。张员外现在是病急乱求医，眼见女儿的命都快没了，还管医生是不是瞎子。忙命人传话：快请。 有人将善人带到了后宅，见到了员外和员外的女儿。善人问员外：“我如果把你女儿治好，你给我什么报答呢?”“你如能把我女儿治好，可赏你斗金斗银。”“如不要金银呢?”“可将女儿许你为婚。”善人说：“好，咱一言为定。”员外说：“君子一言，驷马难追。请看病开药吧。”善人说：“你女儿是蜘蛛精作怪，把你家坟地中的一棵老棠梨树，四周用高粱秆围起来，点火一烧，你女儿的病即会痊愈。”张员外半信半疑，忙命人拉了一车高粱秆，将那棵棠梨树围了起来，并亲手将火点燃，火燃烧起来后，树中传出了一种奇怪的气味，众人皆远远避开，不敢靠前。 果然，员外从坟地回来时，女儿已能从床上坐起，只是十分虚弱。补养几天后，病就完全好了。张员外想兑现许下的诺言，可是，员外的女儿见善人是个瞎子，心中有点不乐意。善人知道员外女儿的心思，就对员外说：“从你家后花园门口向北数九步，地下有一口井，井口被石磨盖着，你可派人挖开，我有用处。”员外心想，我家后花园内有一口井，我还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。可是派人前去一挖，果然挖出一口井。善人从井口抓了一把绿苔末熬汤喝后，不多天双眼复明，而且炯炯有神。员外的女儿见善人的眼也好了，人也潇洒，高高兴兴地和善人结了婚。员外只有这一个女儿，善人家中又无亲人，于是善人在员外家落了户，成了倒插门的女婿，继承了员外的万贯家业，夫妇和谐，生活得十分幸福。 再说恶人剜了善人的双眼后，继续行凶作恶，一直没有得到报应。这一天他来到了张家庄，见善人两眼完好如初，身穿绫罗绸缎，骑着高头大马，身后跟着众多仆人，走进了张员外家的大门，心中很是惊疑，就向村人打听，才知善人的眼睛已经治好，并娶了张员外的女儿为妻。恶人决定去探听善人治好张员外女儿的病和治好眼睛的秘密。他乔装一番，来到了张员外的家门口，求见善人。善人见是恶人，很是反感。就说：“你来干什么?”恶人说：“善人哥哥，上次别后，我一直都很想念你，虽然我有过对不起你的地方，但是，我们毕竟共事一场，哥哥难道肚量就这样小吗，连门都不让我进。”善人无奈，把恶人引进家中，摆上酒饭款待。酒过三巡，菜过五味，恶人见善人气色有了好转，趁机问善人：“不知哥哥有何奇遇，如今发了大财，又娶了员外的女儿为妻。”善人心直，又喝了几杯酒，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在大柳树下过夜，如何听到树上仙人说话，自己又如何治好员外的女儿，治好自己的眼睛原原本本地诉说了一遍。恶人心想，当初如果是他把我的眼剜了，现在员外的女儿和家业就是我的了，我何不让他把我的双眼也剜了，到大柳树下去试一试呢。想到这里恶人说：“善人哥哥，当初为了一个小赌，我竟把你的双眼剜了，分别后我心中一直过意不去，今天特来向你赔罪，请你把我的双眼也剜了吧。”善人说：“不可，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，人应行善事为本，我怎能再把你的双眼剜了呢?”善人不剜，恶人不愿意，二人又争吵起来。消息传到后院，员外的女儿听说了，原来就是这个恶人剜了她丈夫的双眼，心中十分恼恨，就命人前去答应了恶人的要求，将恶人的双眼也剜了。 恶人忍着剧痛，跑到了野外，找到了那棵大柳树，就夜夜在大柳树下睡觉，等着仙人来成全他的好事。果然，有一天夜里又呜呜叫地刮来一阵风，不知是什么落在了树上。只听其中一位说：“上次咱俩在这里说的话可是被人听去了哇，员外女儿的病治好了，瞎子的眼睛也治好了，再说话可得小心一点。”另一位说：“是呀，让我先找一找有无有人偷听。”说着提鼻子一闻，果然一股子生人气，往树下一看，恶人正支着耳朵听呢。二位尖叫一声飞扑树下，把恶人撕成了几块，并吃得津津有味。(根据李道军口述整理)
作者简介：
李道增，男，汉族，生于1948年3月，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大孟镇冯庄村人。中共党员，大专学历，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著有诗文集《寻找》、长篇小说《追求》、《但愿人间有轮回》(获郑州市五个一工程奖)、童话故事集《宝盒子与美丽的蝴蝶》、长篇科幻小说《魔幻岁月》、33集电视剧本《全民在线》(获中牟县首届潘安文学创作奖)、电影剧本《虎尾》等。有诗歌、小小说80余首(篇)散见于报刊，其中多首(篇)获奖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