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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当我要问副班长寻找的情况时，忽听到一阵大声喧哗，我觉得身上一疼，头懵懵的像被撞了一下，急忙转脸去看，连长正站在我的身旁，再一看，更是吃惊不小，原来全班人员躺在大树下，呼呼睡得正香。 我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，刚想举手敬礼，连长吼了一声：“十班长，你就是这样带兵的?” 我又一次扭头看看左右，见班里的战士们都在呼呼大睡，我一脸的迷茫，我记得清清楚楚，我和副班长带着战士们正在分头寻找董国爱。 “对了，董国爱!” 我惊叫一声，心想这是一场梦多好。可是，我找了几遍，全班战士都在，只有董国爱没有踪影。我又大叫了一声：“董国爱失踪了!” 全班战士都醒了。都说没见到董国爱。都说刚才还在寻找董国爱。可是，连长等明明看到大家正在睡觉。这是做梦?可是，全班战士会做同一个梦? 再看看我们曾经捡的树枝，点燃的篝火，和被不知哪里来的雨水浇灭后留下的灰迹，灰迹在，说明事情应该发生过。 “报告连长，我们班到达这里后，在大树下露营，半夜董国爱不见了，我和副班长及全班战士寻找至今，未找到董国爱，刚才可能太累了，大家……睡着了。” 我又一次举手敬礼报告，说到董国爱不见了，我报告的声音越来越小。 这一下，吃惊的不仅仅是我，连长、连长身旁的指导员，还有我们四排的全体战士们，一个个用疑问的眼光瞪着我。战士失踪了，在部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，虽然只有一个，仍然让大家惊疑地张大着嘴，多时合不在一起了。 因为当兵牺牲了，这是正常现象，子弹上没有长眼睛，找上谁都是命一条。可是，失踪的后果有多种可能，虽然可能还活着，在哪里活着就需要弄清楚了，是迷路了?负伤了?是被俘了?或者是投敌了?!关键是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的。 连长用惊异地眼光，在我们班战士的脸上扫了一遍又一遍，也许，他不相信这是事实，当他一次又一次的寻找，还是没有发现目标时，他终于不自觉地吼了起来：“十班长，你搞什么鬼?!把董国爱给我交出来!” 我垂着头无言以对。 副班长不得已替我回了一句：“连长，董国爱真的不见了。” 全连战士参加了寻找董国爱行动，三天过去了，一点成效也没有。团部来了指示，建立一个三人寻找小组，带上卫星通话用手机，以及其他必备物品，去密林深处专职寻找，其余人员开展正常施工。 我和副班长张瑛与战士蔡东，三人组成了一个寻找小组，在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里，大海捞针一样的寻找。两天过去了，与连队越来越远，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。 当第三天的阳光，透过树叶的缝隙，投射到我们眼前时，我拿起卫星电话，欲向连队汇报一下昨天的情况，并请示下一步的行动，然而，手机传来不在服务区的“嘟嘟”声，卫星电话竟无法接通。 副班长看我疑惑的神情，安慰说：“你看前面那座高山，可能是它挡住了信号，等会儿我们登上山，信号就会有了。” 我摇摇头，虽然不相信他的说法，但也没有再说什么。 这时，蔡东突然紧张地喊了起来：“班长，副班长，快看!” 顺着蔡东手指的方向，我看到一棵奇怪的树，树很大却长得并不高，只是树的叶子又大又肥，泛出瘆人的深绿色光芒，我不以为然地：“咋呼什么，不就是一棵树吗?” “不，不，你看，你看看!”蔡东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。 副班长伸手拿起冲锋枪，说：“走，到跟前看。” 蔡东也抓起他的长把儿弯刀跟了过去。 “你俩小心一点，有些怪树不能乱动。”我想到董国爱失踪时的那棵怪树，急忙交代他俩。 可是，话音刚落“啪啪”两声枪响，在沉寂的山谷中形成了阵阵回音，随后怪树附近传来几声惊叫和逃跑的沙沙声。再看那棵怪树，如同受伤疼痛痉挛似的，树叶顿时收缩颤抖，只见蔡东趁此空隙，冲到大树跟前，抡起长把弯刀，一阵乱砍，随后把砍下的树叶拉起来就跑。怪树似乎明白过来似的，顿时无数叶子高高举起，欲把蔡东拉了回去。然而，蔡东迅速离开了怪树的领地，怪树的叶子无用地高举了一会儿，又无可奈何地缩了回去。 我走到那团树叶跟前，只见副班长和蔡东已经把那些树叶抖开，里边原来包裹着一个孩子，准确地说是一个小猿猴。小猿猴有些可爱，然而更多的是可怜。小猿猴从树叶中抖出来后，哇哇哇地大哭起来。 我问：“怎么回事?” “早晨起来，我去小河边刷牙，路过这棵奇怪的树旁，听到树叶中有小孩的哭声，我仔细查看，发现了树叶中似乎裹着一个人，就急忙回来叫你们了。”蔡东说着抱起小猿猴，摸了摸它的小脑袋，“这小脑袋挺好看，不太像小猿猴，像是一个人。” 不料小猿猴眨巴眨巴眼睛，竟倔强地说：“我不是猿猴，我就是一个人。” 八分标准的普通话，让我们三个吃了一惊，在这个封闭的、连卫星信号都不通的原始森林里，怎么一个原始人似的野孩子，竟能说普通话。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我问他。 “我叫傻乖乖，简称傻乖。”他回答时露出狡黠的表情。 “你说的话是跟谁学的?”我一边用随身携带的急救药品给他包扎，一边问他。 “是我妈妈教我的。我妈妈是我们部落最美、最聪明的人，连我爸爸都听她的。” “你爸爸是干什么的?” “他是我们部落的酋长，就好比部落里的皇上。” “你们部落里的人都会说普通话?” “啊不不。只有我妈妈和我会说，其他人说话你们是听不懂的。”小家伙一边说一边摇手。 我心想：在这原始森林里，如果真有原始人，这个小孩可是个好翻译啊，最好，能留下来。 然而，留下来这个小孩并不容易。 就在此时，一片叽叽哇哇的叫喊声传来，原来一群粗壮高大，身上披着兽皮、树皮、树叶，手拿棍棒、石块的野人，出现在我们周围，这些野人咋呼个不停，却没有动手进攻的迹象。 “他们叫你们到他们的部落去，说不会亏待你们，说他们的部落条件好，比二猿、小猿的部落都好得多。等等。”这时傻乖把这群野人说的话翻译了过来。同时，又连连摆手，意思是不能去。 傻乖翻译的什么话，那群野人当然听不懂，可是，傻乖摆手的意思他们明白，顿时，一个个龇牙咧嘴的，恐吓那个小孩。 小孩吓得急忙躲在了副班长的身后。 副班长枪打怪树的情形，他看到了，对面有几个野人也见到了，他们都认为副班长手中的冲锋枪，能放出极大的响声，连谁都不敢靠近的吃人树，都被打得浑身颤抖，已经吃进嘴里的食物，又吐了出来，肯定是个神器，轻易是不能靠近的。 副班长也清楚，跟这些野人讲道理是不行的，他端着冲锋枪指着野人吼叫：“后退，统统给我后退，不然，老子嘣了你们。” “后退，统统后退。”傻乖大声翻译。 野人后退几步，又都站住了，他们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。 这时，蔡东问：“你们新抓了一个叫董国爱的人吗?” 傻乖马上又进行了翻译。 野人们连连摇手，表示没有。 一个年轻又稍微干净一些的野人走了出来，他先双手合十举了举，似乎是一个礼节，然后哇哇地讲了起来：“前几天我在树上摘果子吃，发现二猿氏族的几个猿猴，抓了一个现代人，他们边走边笑，十分得意。那个被抓的人是个男的，似乎已经昏过去了，被架着、拖着从树下过去了。” 傻乖翻译后，我马上问：“后来呢，后来怎么样?” 那个年轻猿猴，见我重视他的讲话，更加来了精神，滔滔不绝连说带比画：“前几年，小猿氏族抓了一个女现代人，做了小猿酋长的压寨夫人，并生了一个小娃娃。”说着他指了指副班长身后的傻乖，才接着说“我们大猿氏族和二猿氏族分外眼气，大猿酋长和二猿酋长都发下命令，捕捉现代人，到部落任职，帮助部落快速发展。我见二猿部落也抓到了现代人，我想如果能把这个人偷出去，弄到我们部落，我们的酋长肯定很高兴，说不定会重赏我，于是，我悄悄地跟在了他们后边。” 傻乖马上作了翻译。 有傻乖这个翻译，我觉得方便多了，就用手轻轻拍了拍傻乖的肩头，又竖起大拇指在他面前晃了晃，以示表扬。 然后才又问：“后来呢?” “后来……后来……”好像有什么顾虑，那个青年猿猴停住不说了。
作者简介：
李道增，男，汉族，生于1948年3月，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大孟镇冯庄村人。中共党员，大专学历，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著有诗文集《寻找》、长篇小说《追求》、《但愿人间有轮回》(获郑州市五个一工程奖)、童话故事集《宝盒子与美丽的蝴蝶》、长篇科幻小说《魔幻岁月》、33集电视剧本《全民在线》(获中牟县首届潘安文学创作奖)、电影剧本《虎尾》等。有诗歌、小小说80余首(篇)散见于报刊，其中多首(篇)获奖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