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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国爱睁开眼，发现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他的认知，他以为是梦，就把眼又闭上了。 周围腾腾腾的脚步声，和叽哩哇呀的说话声，他忍不住又睁开了眼睛，这一次睁眼，他确定不是梦，只是吃惊的浑身颤抖，冷汗刷得流了下来。原来是一双贪婪的眼睛，正盯着他瞧，看面目像是一个女人，可是，根本不像一个文明人，乱蓬蓬的头发又长又黄，上面还沾有几根草屑。见他睁开了眼睛，那张又厚又大的嘴唇张开了，一嘴黄牙和难闻的气味，随着迸发出的笑声，直冲过来。 董国爱差点呕吐，难受的把头扭向一边。 董国爱头疼欲裂，这是他头部被棍棒重击引起的。他记起那天夜里，他想去方便一下，眼前突然出现两条黑影，头部一阵巨疼，随后就昏迷过去了。如今，这是什么地方，怎么面前的人都像野人一样，难道……难道……难道我被野人抓了?他越想越害怕，不觉又闭上了眼睛。 “出去，出去，谁让你进来的?”一个端着半个椰子壳的，大约十一二岁的女猿人，走了进来。 那个肮脏的女猿人并不惧怕她，反而高傲地说：“我是二猿氏族的大女巫，哪里就能去，你，管得了吗?酋长有令，没有我的审查，任何外来人，都不能留下。” 这时，一个少年女猿人，手里提着一把宝剑，出现在房门口，她用剑尖指着大女巫，冷冷地：“你下次再到这里来，我一剑劈了你!” 大女巫不情愿地离开了。 少女猿人是二猿氏族酋长的小女儿，名叫培爱。酋长非常疼爱这个小女儿，不仅仅是应为她长得好看，又比其他女儿聪明，关键是她做什么很有主见，别人勉强不了她，酋长很喜欢她这样的个性，认为她的十个姐姐，两个哥哥，都比不上她。 培爱问端着半个椰子壳的女仆，说：“怎么样，醒过来了吗?” “刚才睁了睁眼睛，似乎已经醒了。” “他头上的伤如何?” “这是我刚熬制的药，正准备给他换呢。”女仆把手中端着的椰子壳，给培爱看。 培爱闻了闻，一股芳香的药气味飘散开来。 培爱接过椰子壳，说：“让我洗吧。” “这，这，公主，这是我们下人的活儿，你怎么能干呢?”那个仆人感到很不安。 “我说我洗就我洗。下去。”培爱对她的仆人一点也不客气。 董国爱躺在用藤条编织的大宽床上，他闭着眼一动也不动，任由芳香药水在头上的伤口处流动，一遍又一遍，培爱洗的极其认真，一边洗还一边念叨：“这两个该死的奴才，下手这么重，领赏?领一顿棍棒吧!” 终于，培爱洗完了，又用一种薄薄的树皮内膜把伤口处包扎好。然后，悄悄地伏在董国爱的脸上吻了一下，温柔地说：“不用怕，来到我这里不用怕，今后，谁也不敢欺负你。” 培爱说完站起身子，喊了声：“过来。” 站在门外的女仆应声走了进来，培爱把椰子壳递给女仆，女仆把椰子壳里的药水端出去泼了。 培爱又把她身上的青木佩剑取了下来，用手掂了掂，然后严肃地对女仆说：“这是父王给我的护命宝剑，见到它就等于见到父王，我如果有事离开这里，宝剑就交给你，如有谁私闯这里，对他不要客气，特别是哪个女巫，她图谋不轨，对她要格外小心。” 培爱离开了她的闺房，现在也是董国爱的病房。 培爱沿着曲曲弯弯、高低不平的小路，左转右转，一会儿来到一座高大一些，门口站有两个卫兵的草房子前，她停下脚步，问卫兵：“酋长在不在?” “在。” “还有谁?” “巫师也在。” 培爱走进大房子，其实这座房子就是酋长的宫殿，只是当时的宫殿太简单而已。 二猿氏族的酋长，并不高大，而且年龄也比较老了，满脸的胡须和长猿毛混在一起，密密麻麻的不够好看，只是他比较喜欢整洁，常常把那些猿毛和胡须梳理梳理，以显出酋长不同于一般猿猴。 看到培爱进来，酋长显得格外高兴，立即走下他坐的高台子，也可以叫做皇位吧，大叫：“卫士，快给小培爱看座。” 他身旁立的一只猿猴，拉过来一只用藤条简单缠绕在树枝上，制作的奇怪的椅子，不过，坐上去也是舒服的。可是，培爱并没有坐，只看了一下巫师，就问：“巫师来干什么?” “啊，我叫她来，是准备你的婚事的。这次抓来的那个现代人不错，还是个年轻小伙子，长得也够漂亮的，你满意了吧?” “我的婚事不用巫师管，只要父王参加就行，我不喜欢搞歪门邪道的人参与。” 巫师：“什么?你敢说我搞歪门邪道，我所作的一切，都是为了二猿氏族的前途，没有我，二猿氏族早就没啦。”巫师怒不可遏，还要发作，一看酋长脸色不对，忙闭上嘴巴，可是胸中的怒气吭哧吭哧的还在往外冒。 “你先出去一下，我问问怎么回事”酋长对巫师摆了一下手，停了一下，又安慰说“小孩子说话，能和她一样吗。” 巫师出去了。 酋长：“培爱，你对巫师要尊重一点，她的巫术对我们二猿氏族很有用处，你说她是歪门邪道，这会动摇我们二猿氏族的凝聚力、号召力，有些事情说了，你小孩子家也不懂，等你长大了，就会明白的。” “你叫她不要到我那里去，再去小心我一剑穿了她。”培爱并不关心酋长说的什么。 “为什么?”酋长十分吃惊。 “不为什么，我就是不喜欢她。” “唉!”酋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“都是从小把你惯的，如今越来越任性，说吧，你来啥事?” “我准备明天结婚。” “啥，明天?你太着急了吧，结婚总得准备准备吧，何况，那个小伙子还没有醒过来，你如何结呢?”酋长说着笑啦，他感到她的小培爱真的还没有长大。 “不用准备，你去宣布一下，并请大家吃顿饭就行啦。” “那个小伙子呢?” “他的东西我准备好了，是一块儿红色的兽皮，他起不来给他披上就行啦。”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 老酋长本不愿意，你，你了两声，话却转变成“你想咋办就咋办。”然后喊了声“侍卫，通知大家，明天培爱举办婚礼。”显然，老酋长很是不高兴。 培爱不管这些，转身离开了酋长的大房子。 培爱离开她的闺房后，董国爱眼睛睁开一条缝隙，偷偷瞧了瞧，发现屋内只有那个小女仆人，就活动了一下四肢，感觉四肢正常，没有被捆绑，于是他睁开眼睛，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，然后翻身坐了起来。 那个小女仆急忙走了过来，问：“你醒过来啦?伤口没事了吧?” 董国爱见这个女仆个头不大，如果是我们常见的娃娃，也就十多岁的样子，她穿了一件不知用什么兽皮做的衣服，兽皮上竟有一条一条的花纹，倒也挺好看的。 董国爱问：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 “这是我主人的闺房。” “你主人?” “是啊，我主人是酋长的小女儿，人长得最漂亮啦。”她说着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。 “不是一脸毛毛吧?”董国爱不赞同，还有点嘲讽意味。 女仆顿时脸色大变，要打架似的，把手中的青木剑握得紧紧的，恼怒地说：“你，你敢，你敢羞辱我主人，我主人回来，我就告诉她。” 打人不打脸，骂人不揭短。这一次，董国爱不得不在心里掂量掂量，这样讲好像太有点不合适。他急忙改口说：“我给你说着玩呢，你就不用鹦鹉学舌了。” “什么鹦鹉不鹦鹉的，我主人为了你，已经把二猿氏族的大女巫得罪了，大女巫要把你弄到她那里，由她看管，当然，过去抓的俘虏都是由她处理的，是我主人把你抢了过来，你不要不知好歹，不然，还把你送给大女巫，让你尝尝她那些生不如死的法术。”强将手下无弱兵，小女仆也不是瓤茬，她话的威胁意味，让董国爱听了不寒而栗。 董国爱心想：自己不了解这里的情况，如何逃离这个鬼地方，这个小女仆应该可以利用，起码可以从她嘴里套出一些情况。 再说我和副班长张瑛、战士蔡东，与几个野人对持了一会儿，听说董国爱在二猿氏族那里，我决定先去二猿氏族，救出董国爱，这是我们三人深入这原始森林的根本任务，不能再耽搁时间了。为了稳住对面这几个猿人，我跟那个小猿猴说：“你给他几个说，就说我们要去救一个朋友，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。” 小猿猴翻译过去，没想到对面的几只猿猴不同意。 还是那只青年猿猴，又叽叽哇哇一阵。 小猿猴翻译说：“你们不知道地方，它愿意带路，但救出你们的朋友后，你们必须有一个人留在大猿氏族，作大猿氏族的一位成员。” 这个条件根本无法答应，可我急着去救董国爱，觉得不必和这些野人讲什么诚信，就对小猿猴说：“快，让他前面带路。” 这么不明不白的一句话，给以后带来了说不尽的麻烦，当然了这是后话。 董国爱和小女仆说道了一会儿，知道她的主人小公主去找酋长了，就故意激将小女仆：“你主人去找她爸爸干什么，你不知道吧?” 小女仆撇撇嘴，不以为然地说：“这还用问吗，明摆着的是去说我主人和你的婚事的。” “什么，婚事?”董国爱大吃一惊。 “你呀，真有艳福，这样的好事，你自己不去求酋长，还得我主人厚着脸，跑前跑后的操劳。”小女仆一边替她的主人抱不平，一边又讥笑似的看着董国爱。 “结婚?没经部队批准私自结婚，这是会受处分的，何况，女的是个猿人，战友们知道了，岂不笑掉大牙!”董国爱越想越急躁，只觉得头嗡嗡直响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，忍不住大叫起来“去，去，去把你主人给我叫回来!” 女仆正在惊慌失措，门口传来一个声音：“什么事呀，这么着急?”话音没落，小公主走了进来。 见是小公主，正在怒不可遏的董国爱，头脑突然冷静下来，他不紧不慢，口气淡淡地说：“我要马上回连队，希望小公主答应。” 野猿人小公主并没有回答董国爱的问话，只是看了他一眼，然后问她的女仆：“怎么回事?” “看不起咱呗。”猿人没有现代人的灵活与虚假，基本是有啥说啥，何况女仆对她的主人，更不会说假话。 小公主脸上火辣辣的，这次她盯着董国爱恨恨地看了一会儿，然后扭过头，擦了一下眼睛，对女仆说：“你，送他出去。” “出去?出了这个房门，他就没命啦!” “你带着我的青木剑，送他离开二猿氏族的领地。出了我们的领地，这把青木剑是无法号令其它氏族的，你可以回来了。” “那……那……”小女仆似乎挺为董国爱的下一步担忧。 “下一步他自己走，死生有命，我们管不了。”小公主说的挺决绝。 女仆不再说什么，拿起青木剑，对董国爱比画了一下，说：“走吧，没良心的东西，小心我一剑扎死你。” 董国爱不说话，只想快一点离开这里。 可是，女仆领着董国爱刚走出培爱的住宅，大女巫带领几个猿人就拦住了去路。
作者简介：
李道增，男，汉族，生于1948年3月，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大孟镇冯庄村人。中共党员，大专学历，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著有诗文集《寻找》、长篇小说《追求》、《但愿人间有轮回》(获郑州市五个一工程奖)、童话故事集《宝盒子与美丽的蝴蝶》、长篇科幻小说《魔幻岁月》、33集电视剧本《全民在线》(获中牟县首届潘安文学创作奖)、电影剧本《虎尾》等。有诗歌、小小说80余首(篇)散见于报刊，其中多首(篇)获奖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