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旦鸦雀 一滴青翠的鸟鸣,点睛渐次打开的故道风景。 这贵为鸟中熊猫的震旦鸦雀,穿越线装的梨花清明,飞入故道新鲜的苇丛,用翅膀巧妙地收拢两岸春色,幸福地停止远行。 猜不透流水的心事,却能看出波纹稍纵即逝的隐痛。清澈的内涵蓄满生机,露出鱼虾,深刻的乡情。一只蜻蜓,立在水边小荷的尖尖角上,占卜着故道回首的过往,蓬勃的当下,美好的前景。 所有的事物,都欣欣向荣。路过民谣的河风,吹绿我心中。 我与一只鸟儿的关系油然而生。自然,和谐,真诚。 河水上岸 河水上岸,在庄稼草木上落脚。 茁壮的叶子上,有隐身的故道。仔细看,像从农谚,伸出的黄河末梢。 杨树,柳树,小麦,大豆,水稻,玉米,高粱,茄子,辣椒,以及满坡的小草,这些站立的名字,从上善里汲水,在时令里拔节长高。 无边无际的庄稼,读懂乡亲的心思,模仿流水的姿势,将一个个好年景摆渡到豫东。 一支瘦笔梦绕魂牵的黄河故道。 铁匠 岸上。铁匠棚。 铁匠眼里有火种,点燃炉火熊熊。 命,比铁硬。五十年大锤挥动,不厌其烦地与废铁讨价还价,在铁毡上敲打黄河故道东逝的光阴,轮回的水声,及一些锈迹斑斑的阴影。 手艺,出神入化。锤下生出电闪雷鸣,剔除老物件体内的隐疼。镰刀,锄头,抓钩,菜刀,剪子,船钉,一批批铁器在淬火中涅槃。 重生。 我从他的动作中取出部分铁气,修改柔弱的个性。 故道之水 我的笔是喝黄河水长大的。 四处漂泊的文字与故道有一致的血型,流淌着源远流长的坦荡、善良和韧性。 这些年,我似随处安家的蒲公英,怀揣方言被时光追赶,但异乡的水土总有点不大适应。我知道,自己的生命属于故道,根脉早已深深扎进黄土层,温润的内心与大河息息相通。纵是千里万里,也能感应涟漪的脉动。 故道之水,这绵绵的牵念,缓缓流过我,沧桑的半生,濯洗奔突的虚火,疗治反复发作的思乡症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