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老猿人和那个青年猿人,在一起嘀咕了几句,就答应我们的要求,带着我们三个和小猿孩一起出发了。 走着走着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座大山,山势陡峭,我们行进的速度明显缓慢。这时,那个老猿人又和年轻猿人嘀咕几下,他就纵身一跃,飞身上山而去,转眼间便无踪无影。 我问小猿孩:“他干什么去了?” 小猿孩摇摇头。 我与张瑛、蔡东交换了一下眼色,示意多加小心。 果然,转过一个山角,突然,树木搅缠着藤条,密密麻麻的遮住了前进的道路,那几个猿人一个个纵身跃上树冠,并炫耀地向我们招手,示意我们也上树行走。 我问小猿孩:“你会上树吗?” 小猿孩给我们展示了他上树的技能,虽然不错,可与那几个真正的猿人比,还是差得很多,当然,我们三个现代人根本就上不去那样的大树。 在地上走是唯一的办法,可是,想在藤条丛中砍杀出一个能出入的路来,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何况,我们三个只有一把弯刀,而且,弯刀已经有些钝了,砍不了多少时候,恐怕就无法使用了。 怎么办?去,还是不去,我在心中反复考虑。 这时,副班长搭话了:“我们找找看,附近有没有其他路可走。” 一句话提醒了我,我说:“蔡东,你用长把弯刀在前边探路,我们找找看。”围绕山腰,我们三位专找好走的地方,没有目的的胡乱找,天已经快黑了,光线越来越暗,几个飞上树梢的猿人也失去了踪迹,小猿孩已经累的走不动了,他有些惊恐地:“这附近可能有怪兽,我们要赶紧找一个藏身的地方过夜,不然,会被怪兽吃掉的。” 小猿孩的话让我三个都笑了,我说:“天底下有什么怪兽啊,怪兽是动画片里的东西,你又没有看过动画片,见过什么是怪兽啊。” 副班长打圆场说:“唉,不管怪兽不怪兽的,先找一个合适的地方,住一夜再说吧。” 蔡东也说:“是啊,这地方怪怪的,最好找一个安全的位置住下。” 突然,小猿孩说:“看,那是什么?” 我们顺着小猿孩手指的方向看去,发现在一块岩石上,插着一根明晃晃的树枝,在光线暗淡的山坡上,格外显眼。 蔡东提起长把弯刀,走近发光的树枝,左瞧瞧右瞧瞧,随后,他好奇地用那个长把弯刀的刀头,轻轻去碰了下那根发光树枝。然而,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,突然,一道湛蓝的光芒闪现,伴随“哧”的声响,再看,蔡东的弯刀只剩下了半截。他不自觉地喊了一声:“怎么回事,我的刀,刀剩半截啦!” 我和副班长一起到跟前查看,看了多时也没发现什么怪异之处,只是在这深山的石头上,能长出这么个怪东西,而且刹那间就能把弯刀切成两段,也就怪异了。 我说:“这东西千万别碰了,最好离得远点。” “这东西好像是一根天线?”副班长疑惑地说。 “天线?天线碰一下,能把弯刀截成两段?”他这个观点我不赞同。 “我只是说像,具体我也闹不清,不然,我顺着这条石缝下去看看。” “要去一起去,天已黑,我们不能再分开了。”我拿出我们带来的唯一一只手电筒,蔡东拿着手灯和那根半截长把弯刀,在前边开路,副班长拿着冲锋枪紧跟蔡东作警卫,我拿着手枪殿后,小猿孩在中间是保护对象。 顺着那条石缝,曲曲弯弯,我们走的时间不长,竟然找到一个山洞口。山洞口被密密麻麻的灌木遮盖的严严实实,就是站在洞口近前,不扒拉开那些灌木,也不知道里面有一个山洞,多亏那条石缝领路,一直钻进那些灌木丛中,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。 手电筒的亮光下,灌木枝头上,长着一些红红的小果实,指头肚大小,随着手电光的移动,一闪一闪的发出诱人光彩,我不觉伸手摘了一粒,正想往嘴里放,小猿孩看见了,慌忙地喊了声:“别吃,千万别吃。”并伸手夺过红果子,扔了出去,红果子碰到岩石,竟“啪”的一下迸发出一朵红光,一股血腥气味飘来,我们三个都觉得头晕晕的,似睡非睡一般歪倒在地上,我想不好,可能中毒了。 小猿孩抗毒能力强一些,他屏住呼吸,伸手摘了一枚蓝色的小果子,也是指头肚大小,我想制止,却说不出话来。只见小猿孩往石头上一甩,“啪”的一声,迸发出一朵蓝光,一股芬芳的香味飘过,我们三个顿时悠悠的清醒过来。 “原来小红果有毒,小蓝果能解毒,而且是一棵树上结的果子,这是什么怪树怪果子哟?”我喘了一会儿气,开口问小猿孩。 小猿孩说:“我也不清楚,只是在我们小猿氏族里有一个传说,说是有一种能同结红果子和蓝果子的树,两种颜色的果子都有剧毒,却又能互相解毒,遇到这种树时,最好远离,不要靠近。” “什么,不靠近,不靠近怎么进山洞?” 这时,副班长要过蔡东手中长把弯刀,轻轻地用木把和上边的半截刀头,从树丛下部慢慢往上撩,果然树枝被他撩开一个缝隙,蔡东趁机钻了进去。 钻进山洞的蔡东用手灯上下照了一会儿,没有发现不安全之处,就冲外面喊:“进来吧,这里挺好的。” 我和副班长张瑛与小猿孩都谨慎小心的钻了进去。 山洞并不大,并排可以走两个人,地面挺干净,除掉洞口有一些树叶外,竟干净的像打扫过似的。而且,奇怪的是,不仅地面平整干净,山洞的石壁也都是规规矩矩、整整齐齐的,根本不像是自然形成,就是人力开凿,也开凿不出这么整齐,除非用磨光机打磨,然而,这有必要吗?这么大的工程是谁干的呢?难道里边是重要的国防工程?带着众多疑问,我指挥大家一直往里走,看看里边究竟是怎么回事。 其实山洞并不长,也就是百十米的样子,在山洞的尽头,是一个圆型的宽阔一些的空间,别的一无所有,只是这里的山洞顶部变成了平型,而不是拱形。副班长照着手电仔细查看,也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之处。 我说:“算啦,吃点东西睡觉,其他事明天再说。” 我们打开行李,简单吃了点携带的压缩食品,喝了点饮料,一顿饭就算结束了。我说:“大家都累了,把手电关了休息吧,电池带的有限,我们要省着用。今夜,我值第一班岗,一点到四点副班长值第二班岗,四点到天亮蔡东值最后的一班岗,值班时间不要睡觉,免得发生意外。”我停了一下,又补充说“大家不要分散,要多注意洞口方向。” 猿孩这时说话了:“我也能值班,我的眼睛不用灯光,夜间也会看清东西。” “夜视眼?”蔡东问。 “不管什么眼,反正我的眼比你的眼好使。”猿孩的头挺的耿耿的,他有着很强的虚荣心,不愿意别人说他不行。 蔡东忙拍拍猿孩的肩头,安慰说:“行行,傻乖人小本事大,就让他跟我一班吧,有他跟我当保镖,我就放心了。” 我和副班长都哈哈笑了,齐说:“批准。” 傻乖不完全懂我们说的是什么,但知道是表扬他,立即炫耀似的:“我睡在最外边,用眼盯住洞口方向,不管是啥进了山洞,立马叫蔡哥哥砍了他。”说着他摸了摸长把弯刀的刀头,又有点可惜地“只剩半截刀了,这山洞又小,耍不开的。” 蔡东笑了,说:“耍不开,我桶也把它捅死,只要你告诉我捅哪里” 趁着睡前的空闲时间,我想多了解一些猿孩的身世和他那里的族群情况。我问猿孩:“傻乖,你今年多大啦?” “这个,这个,你得问我妈妈。”猿孩迟迟疑疑的说不清楚。 “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多大了?” “没有,我们那里的人没有年龄这一说。” 我心中暗想:也是,原始人可能缺乏时间概念,不过,看猿孩这么小却不笨噢,肯定与他的妈妈的基因有关,他妈妈既然是现代人,当然是被抓去的,用猿孩的年龄推算,是不是那位失踪的女测绘员呀?我突然脑洞大开,心中一阵兴奋,也许,此行我们不仅能找回董国爱,连多年前失踪的那位女测绘员,也可能捎带着找回去。 我又问:“傻乖,你妈妈叫啥呀?” “这,这,我不知道。” “你没有问过她?” “没有。妈妈就叫妈妈,怎么还有别的名字。”傻乖对名字的概念不清楚。 可是,我心里却有疑惑,一个妈妈,不告诉儿子自己的名字,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噢。这个问题我估计再问也问不清楚,就换了一个题目:“傻乖,你爸和你妈在家里谁做主?” “当然是我妈妈了,我爸从来不惹我妈妈,不过氏族中的大事,有时候还是爸爸做主。” “哦,什么大事啊?” “比如,我妈是不能离开二猿氏族的,我妈不论去什么地方,都有猿人跟随的。” “做警卫?” “也不仅仅是警卫吧,具体我也闹不清楚。” “你说你妈并不自由?” 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傻乖有点不高兴,有些事情他妈妈如果不给他说,可能他永远也不会清楚。 “唉”我心里透出一点遗憾,说了句:“天晚了,都休息吧。” 我值的是第一班儿,自然不能睡,傻乖可能是刚才的谈话影响了他,多时了,他好像也没有睡着。 突然,我听到山洞的上方,似乎有轻微的声音,我睁大眼睛仍然什么也看不到,正要打开手电筒看看,却觉得一阵眩晕袭来,顿时如进入梦中一般。 迷迷糊糊的我觉得身体不停地飘忽游动,在一处巨大的银白色房子里,被几个奇怪的,身体瘦小眼睛奇大的小矮人,不停地折腾,从头到脚甚至五脏六腑都折腾了个遍,各种功能,各种性能,各种数据他们都感兴趣,并全部输入了数据库。 突然,眼前一亮,我似乎清醒了一些,只见一个巨大的影视屏幕上,不断地变换出各式各样的图案:有中国的、外国的、有历史的有现代的,大多是著名科学家、军事家、发明家、文学家、音乐家,当然还有权高势重的皇帝、总统、金融大鳄等等;在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有一串串的数字,是这些人的成就和身体、大脑、神经等功能数据比较。由于人和数据太多,我有些视觉疲劳,刚想闭眼休息一会儿,屏幕似有感应似的,马上更换了新的图案。 新图案是浩渺的宇宙,深黑色夜空中,星星点点密密麻麻闪闪烁烁的都是大小不等的球球,前面的众多球球从夜空中一闪而过,后面更加密集的球球又蜂拥而来。图案变化虽快,可是,无奈球球太多太多,不久,我又感觉有些视觉疲劳。 这时,一个球球从远处飞出,越来越近,当我看清了这个球球中的海洋陆地,山川河流,树林大漠,不觉惊叫起来:“这个是我们居住的地球啊!地球太美了!”正在我感慨时,图案迅速转变,竟来到我们修路的连队,我正兴奋不已,准备向连首长汇报时,荧幕上突然大火燃烧,一道白色光线,像锋利刀刃,把地球切成了无数的碎片。 我惊呆了。怔怔地看着荧幕。 荧幕上的图案消失了,只有几个滴着鲜血的大字: “还我魔幻石,地球会安宁;留下魔幻石,地球成碎片。” 我突然一惊,完全醒了过来,再看我们四个,一个个精疲力尽地躺在山坡上,什么山洞、什么山洞口的古怪树丛,和山石上会发光、能斩断弯刀的树枝,统统不见了。 我吃惊地喊:“起来,起来,大家快起来!” 人们都醒了,一个个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。 蔡东:“我们在山洞里睡的好好的,啥时候跑这里来了?” “先检查检查我们的物品吧,看有没有丢失。”副班长说着查看了他携带的东西,冲锋枪、冲锋枪的子弹,还有吃的用的一样没少。 我和蔡东也检查了自己携带的物品,都是不多也不少。 我想起昨夜似梦非梦的奇怪经历,感叹说;“昨夜我做了一个怪梦,好像被什么人绑架了,把我折腾得精疲力尽,最后提出一个奇怪要求,索要什么‘魔幻石’,不给魔幻石就把地球切成碎片。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?过去我做什么梦,醒来基本就忘光了,昨夜不知为什么,做的梦记的清清楚楚。” 张瑛和蔡东脸上都露出惊愕神色,同声说:“你也做了这样的梦!” 我们三人面面相观,三人同时作同样的梦,这也太不可思议了。看到一旁坐的傻乖,我们不觉同时问:“傻乖,昨晚上你作的啥梦?” 傻乖脸色苍白,两眼发直,对我们的问话似乎没听到似的,一点反应也没有。蔡东上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傻乖仍然一动不动。 “他中了邪一样,什么反应也没有。”蔡东对我和张瑛摇了摇头。 “他可能有什么事儿憋在心里,想不开,心里一急,痰气上涌,堵住了经络,一时说不出话来了。”张瑛上前拉住他的手,顺便摸摸他的脉搏说,“手是温的,脉搏也正常,不会有啥事儿的。” 我咧咧嘴,问:“你懂中医?” 张瑛笑了,说:“不能说不懂,也不能说高明,只是入伍前,在村里当了几年卫生员,了解一点皮毛而已。” “哇”的一声,傻乖哭出声来。 张瑛如释重负:“看,什么事儿也没有。” “哭啥咧,是不是饿啦,蔡东,你给他拿点吃的。”我想小孩子饿了就会哭。 “先让他哭一会儿吧,哭一会儿,把心里的闷气释放出来再说,心里好受了,再吃东西也不晚。”张瑛说。 刚哭几声,傻乖就结结巴巴的,边哭边说:“你们说的那些不是梦,都是真的。” “真的?”我问。 “我不骗你们,全是真的。”傻乖信誓旦旦。 “哦,你说说,你怎么知道是真的?”我又问。 “我有夜视眼,我看见的。” “哦,说说,说说,你都看到了什么?”我和张瑛、蔡东既紧张又企盼,都想从傻乖的口中解开昨夜的谜。 傻乖:“我亲眼看到,有几个大脑袋大眼睛瘦骨嶙峋的小矮人,他们都有法术,在山洞里,班长刚去摸手电筒,只见一个小矮人,用手一指,班长你们三个都昏迷了过去,它要指我的时候,另一个小矮人说‘这个是猿人与现代人交配的产物,属于稀有品种,让他保持清醒吧,以后有用,然后,就把我们都抓进了那个巨大的明晃晃的大房子里了。” 傻乖停住了,我忙审问似的:“说,说,继续说。” 傻乖仍是犹豫不决。 我着急了,不满地:“怎么啦,我们救了你的命,又把你当自己人,什么事也不瞒你,你可不能有什么事,隐瞒不说啊!” 傻乖红着脸直摇头,可仍然不开口,我奇怪地问副班长:“他,这是怎么啦?” “让他想想吧,想通了他会就说的。”副班长说着拍了拍傻乖的肩膀。 傻乖眼里含着泪水,用牙紧紧咬着嘴唇,一声不吭。 作者简介:
李道增,男,汉族,生于1948年3月,河南省郑州市中牟县大孟镇冯庄村人。中共党员,大专学历,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著有诗文集《寻找》、长篇小说《追求》、《但愿人间有轮回》(获郑州市五个一工程奖)、童话故事集《宝盒子与美丽的蝴蝶》、长篇科幻小说《魔幻岁月》、33集电视剧本《全民在线》(获中牟县首届潘安文学创作奖)、电影剧本《虎尾》等。有诗歌、小小说80余首(篇)散见于报刊,其中多首(篇)获奖。 |